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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又壬:牵着玉的心走

来源:新疆新闻网 | 发布时间: 2008/5/6 14:30:48

  

  玉是大自然亿万年孕育而成的精灵,它所包容的巨大财富——无价。当你获取到一块美丽的玉石、焕发出灵性的活力……你是否曾想到这玉石背后那一串串神奇的故事?古往今来令多少人倾倒,今多少人艳羡!而玉石路上那么多的失败、艰辛与泪水,却又让痴迷者望而却步。风险与机遇交织,这是玉石业中不断演绎的规律。让我们走入玉石这块神秘的领地去发现、去感悟、去思考……

  张又壬,1986年从河北农村来到兰州军区某地矿部队当兵,5年的军旅生活大部分的时间是在矿山度过。他最早见到的和田玉是和田市玉龙喀什河两岸农民手里拿着的“石头”……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张又壬的手笔,是凭着成熟和多年的经验,其业绩异常耀眼,确切地说,张又壬并非出卖石头,而是赋予了石头更多的经验内涵。能把冰凉的石头卖出好价钱来,难道不是本事吗?

  以好玩为起点:敬玉——挖出利

  抬眼望去,咱们国家的石头多得很,不是谁把石头都可以卖出去的。就说张又壬,能把工作或采玉都过得认真又好玩。

  地矿部队的工作在一般人眼里是布满危险、荒凉和糟糕透顶的枯燥无味。面对荒山野岭、走过茫茫戈壁、经历风风雨雨,张又壬从来就没觉得苦过,反倒觉得一切新奇而好玩!从察布查尔到红海、到果子沟、到霍城、到叶城……新疆的山山壑壑成了他最好的游玩场,在部队60%以上的时间,他行走于各种各样的矿山之间,见了、看了、切了太多太多的矿石实物标本……

  他穿越的往往是莽莽苍苍的森林和令人咋舌的层峦叠嶂、险河急流。加上荆棘丛生、野兽出没,多少年来,曾使“淘金者”视为畏途。现在回想自己和玉的不解之缘,张又壬感觉一切都在冥冥之中。

  “当时.玉在我心里就是老人说的宝石和所见过的一些玉制小饰物。但眼前分明就是鹅卵石,似乎满地都能捡。回家探亲时,和朋友聊了此事,恰巧有知道和田玉的熟人拖我带两块。1990年离开部队的时候,我花了几十元钱,挑了3块看上去最漂亮的石头”。

  回到了家,张又壬对自己留下来的那些“鹅卵石”有些好奇,就去北京找到古玩店老板鉴定。老板细细端详了好一阵子后,问张又壬一块200元卖不卖。“我听了心都快跳出来了,200元啊,这对在部队拿了三年每月6元补贴的我,简直就是巨资。我痛快地答应了,并答应了回到和田继续给他供玉的要求”。

  张又壬等不到分配工作,又义无返顾地回到了和田,开始了他的玉石生涯。做起了从当地农民手里收购,再反手卖给当地或北京、苏州、上海、杨州、河南镇平等地的玉雕工艺厂。

  那时侯,新疆做和田玉生意的汉族人只有十几个,大部分玉石都是当地维吾尔族老乡在发过洪水之后从河床拣来的,卖掉挣点零用钱。而当时人们对玉石即陌生也不感兴趣,和田玉加工好后主要买家是外商和外地人。

  有点积蓄,张又壬开始成批收购,那时候千儿八百地就能买来1公斤的玉石,而且质地都非常好。

  “记得一次去维吾尔族老乡家选玉.他家院里过道两边的墙都是用一块块大玉石垒砌而成,高过了头顶.老乡说我要是都要的话“全部两干元。”我当时还赚贵,只是挑挑拣拣地买了几块上品,现在想起来太后悔了,要是买下来压到现在卖的话,我绝对就是一个拥有几百万的富人,可当时.人们都没有预料到和田玉会有现在这么好的市场。”

  如今的张又壬在乌市有了好几家自己的店铺,他的玉石之路越走越宽广了。

  “2002年的‘非典’,局势紧张,玉石市场和饭店一样.格外得冷清。那些来乌鲁木齐卖玉的和田小商贩,因为没有生意做,除了守了一堆玉石外,连回家的钱都没有”张又壬说。

  “当时,很多玉商也因为没有生意,纷纷关门。我的店里天天来的都是那些卖玉的小商贩。他们几乎是求我们买他们的玉,只要能换成钱.他们愿意低价出售。但其他开店的老板大都因为拿不准市场而不愿投资,玉石的价因此一下子跌了下来,四五千的货一二百都能买到。

  我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于是跟他们商量.买下10000元的货,我先付1000元的现金,分期给付。迫切返乡的小商贩也从别人那里听说了我的为人,他们欣然接受了我的条件。于是,我的店前当时出现了小商贩排队卖玉石的情况”。

  张又壬介绍:做玉石生意要学会敬玉。即便同样的玉琢带在每一个人腕上都是不一样的,开始他也不相信,但是从老玉人进山采玉时的祭拜、到亲眼目睹一老太在被重器击打在带了玉器的手腕而毫发未伤的情景……在他看来玉是有生命和灵性的。做玉人必须心要正,不能急功近利,在他所经历的十余年来,玉价上涨200倍(上世纪90年代初,最好的籽料能卖到600元/公斤;1995午前后,最好的籽料价格增长到了3000元/公斤;1997年翻到了5倍;2000年攀升10倍;而今年已达到120000元/公斤)可大部分玉人却难见踪影。究其原因,平时的个人品德修养很重要,要讲“玉德”。要学会品玉。

  在中国人的心目中,玉是高贵、纯洁的象征,代表着人的高尚品格。玉有五德:仁、义、智、勇、洁,做玉没有德可不行,人品一定要好,心不正,‘扑腾’一下就掉下去了……人当你用心去“品”玉时,她已不再是块石头,而是一个有骨、有肉又有脉的生命,石质是她的骨,油脂是她的肌肤,灵气是她的脉。早在远古时代,行里的老玉人中就流传着和田玉是“长”出来的说法,称其玉料为“肉”,这是因为那时候古人就已经发现和田玉是有生命的。

  当然,传统玉文化的底蕴很深,自己必须要用心去品。只有这样才能找到玉的内在规律。我做玉十几年,基本都是在赌,可我总是赢得多,输得少,为什么?在研究,在倾注我对玉的理解,我从来不买别人加工过的玉料,从采料、到创意、到设计、到雕刻、每件都亲力亲为、也从不销售屯货。可以说我的大部分客户是熟客,我的朋友遍全国。

  以多看为动力:爱玉——征服玉

  多看、多听、多学、多想是我们进步的最好方法,每一个人都是我们的老师,每一次机会都有我们的学习之处。玉石业是一个多风险的行业,从业者必须抱着不怕苦不怕死的决心,去面对玉石场恶劣的自然环境,并用经验、智慧和运气去与天斗、与地斗。这不仅需要经验、知识和智慧,还具有很大可“赌”性和偶然性。市井百姓乃至混世无赖,如果碰上好运,一夜之间也能大红大紫起来,具有很浓的传奇色彩。

  这是一个几年前发生在瑞丽的故事。一天,一位父亲背着一瘦骨伶仃的孩子上医院看病,因药费不够,只好沿街讨要,什么救世菩萨、大恩大德、长命百岁地说了千百遍,招致的却是喝斥和白眼。这情景被一位卖冷饮的姑娘看在眼里,出于怜悯,她将仅有的几十元钱送给了那位父亲。他接过钱,来不及道谢,便急匆匆地为孩子治病去了。几个月过去了,那位姑娘早已忘却了这件事,一天,却见那位父亲牵着孩子来到她的摊前,叩首便拜,而后,拿出一块小玉石,递给姑娘,并叮嘱“只解莫卖”。那姑娘拿着这石去请教行家,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情急之下,便拿到解玉坊解剖。解下来后,内里鲜活艳绿,水色俱佳,一下子卖了十几万元。从此,冷饮摊旁换了面孔,再也见不到小女孩的踪影。据说,她用这笔钱做起了大买卖。

  1996年,张又壬在苏州时,一个上海顾客委托他去找能做围棋的黑皮玉籽科。他在苏州市朱家院玉石市场一个商贩门前停下了脚步。那里摆放着4块看上去脏兮兮的黑石头。凭经验,他感到其中有一块一定是好玉,但它和档次很低的卡瓦石堆在一起,可见老板全然不知.他心中一阵枉喜。

  为了不引起老板的注意,他先出了800元买下了旁边的一块黑石。然后,假装心不在焉的样子问那块石头的价。老板要800元,他说600元就拿走。老板痛快答应,

  “我一出大门就把另—块扔在一边.抱着40多公斤重的石头去找切玉石的地方。一切开,天那!除去不一厘米厚的黑脏皮,里面果真是白花花的玉.质地之好,连我都没有预料到。

  当场就有老板过来和我议价,最后一个上海人以4.2万元的价格买走了一半。

  我兴冲冲地买了火车票,抱着宝贝就想回新疆。在火车站,我被另一个商人截了路,他是见到了那一半玉后,追上我说什么也要买下这一半,结果,我们5.5万元成交。”

  最让张又壬自豪与自信的:由于在部队练就的韧性和玉石场练就的“火眼金星”,从事玉石行业这么多年的他很少有走眼的时候。用他自己的话说:“挣经验的钱,我不做‘明料’。玉石最有价值、最能更多让利于顾客的部分,那还得赌。玉石这种让西方人望而生畏的“东方魔石”赌起来变幻无穷,极无定数。赌者,天堂与地狱之间的游戏!正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也!

  清末,施甸西山村人马某,因排行第八,人称马老八。一生在缅甸密支那经商,家道殷实,积累无数,至年老体衰,准备告老还乡时,恰有一同乡到家闲谈,说起有人在玉石场挖到一个通体见绿的翡翠,瞒过洞主将玉带到密支那来出售。马老八年轻时在场区采过玉,对翡翠略知一二,又常听人讲,这种来路不正的玉石往往有利可图。遂让货主带石来看。货到后,他越看越爱,心想:如此美玉带至腾越,必定大有钱赚,也省了回乡途中携带钱物的麻烦。便倾其所有,将此石买下。带到腾越后,许多行家皆来品评此玉,被一致看好,身价一日三翻,轰动一时,马老八欣喜若狂,高兴得夜不能寐,决意“肥水不流外人田”,自己赌上一把。便备下火炮红绸,请来戏班,只待一刀解涨,便欢欢喜喜做个翡翠老大,岂知“天有不测风云,玉有无端变化”,一线拉开,是块“跑皮绿”。数千银两买进,却只能卖个零头,看着一生心血要付之流水,马老八大吼几声,鲜血喷涌,顿时气绝身亡。马老八死后,看热闹的人顿时一轰而散。从此,“马老八的银子变了”这句俗语便流传开来。

  张又壬也承认在玉石业中少有常胜将军。更多的人是在风险和机遇中拼杀。财富往往和人们擦肩而过,天堂与地狱门对门。

  俗话说:‘神仙难断寸玉’。刚入道时的张又壬感到最难的是不识玉石质量好坏,为这个他交了不少学费。

  他先是求师于和田玉雕厂的一个采购员,人家走到哪他跟到那。虽然有了些进步.但“走眼”的事还是经常发生,几次都是大部分白白扔掉。在又—次失误后.张又壬来了脾气,他把喀什、和田所有产地的玉石挑了来,堆在院子里足有3吨。然后,他学着自己切割,边切、边分析、边总结,这一切就是半年过去了。

  一次,他给苏州送去了11吨玉石.结果有四吨都没有通过人家的质检。张又壬干脆就就地租了人家的房子切玉,他非要一一切开让自己学着辨别个究竟。

  这“两切”之后.他果真大长了识别玉石的能力。

  类似这样地很多经历,让“小张看玉准”出了名,玉友服气他,拿不准的就来找他帮鉴定。

  1997年,他倾其所有终于开起了矿。因家中有事,他把运玉石到扬州的重任委托给一个曾经合作过的玉人。

  起初,那人天天电话,后来偶尔联系,终于,合作人失踪了,自己也变的身无分文。

  他说,妻子鼓励我重头再来,我拿着她给的700元钱去了长途车站……张又壬从零开始。凭着他的诚信和对玉的鉴定功底,3个月后,他的本钱翻到4.7万元。

  平时的品德,到困难是可以当钱用,他深有感触。做人要厚道,对朋友要真心,到你有难事,朋友也就会把路让给你,这是无法用钱来衡量的。我再次初建时资金甚少,但寻玉和创意的投入却很实足。去年,我的俩件玉作品分别获上海的“天工奖”和北京玉石博览会银奖……

  诸如此类的,在张又壬俯拾即是。想想也是,假如没有文化作依托,假如没有经验来呼应,那么这石还是石,玉出卖的是什么?不是有形的产品,而是设身处地的感受。张又壬把潜在的文化元素,成功地注入了经验资源中,冷不丁地寻找到与心理相契合的细节,赚的就是人们对玉的感受。

  以实践为标准:惜玉——卖内涵

  玉石行业是社会经济中一个极具发展潜力的事业,它能够最大限度地让人们实现各种美好的愿望。如果一刀解涨,金钱便会滚滚而来,盖高楼、细雕梁、疏道路、办学堂——成功者往往以那谦谦君子之德,为社会经济的发展和各种事业的繁荣创造无比的辉煌。腾冲名噪一时的巨商大贾毛应德、李本仁,便是这个行业上的幸运者。

  清末,腾越毛家村人毛应德,少时便随父闯荡缅甸,在瓦城经营号铺,私下招募人才进行反清活动。由于急公好义,广交朋友,每日食客数十,以致倾家荡产。但毛并不气馁,应“穷走夷方急走场”的俗语,毛向人借了一笔钱,跌跌碰碰去到玉石场。当时新山玉开采不久,此矿产量大,石质佳,但卖价并不高。毛凭着慧眼,认定它的前途看好,遂向洞主施以小恩小惠。洞主贪图小利,便把产量最大的几个洞子卖给了毛。毛开采数年,洞中产出玉石量大质高,远售广州、香港和东南亚地区,往往利市十倍,积累颇丰,成为远近闻名的玉石大亨。英占玉石场后,由于西方文化中没有这块难玩的“魔方”,英人又不善经营,亏损日增,想请毛应德出山为之主事,毛坚决不与英人为伍,要自主承包经营。英人只好让步,将玉石场的管理岗税权悉数包给了毛。毛去世时,英国人崇敬他的民族气节,在缅甸下半旗以致哀,并派大船一艘,护兵数十,吹吹打打,隆重地将毛的遗体护送至八莫。毛因此成为旅缅华侨中的传奇人物。

  腾越绮罗人李本仁,民国四年春,从他和刘宝臣的洞子中挖出一翡翠巨璞,重约8000公斤,人称“象玉”,因有沙皮黄护,颇难猜测其中内容。当时有一广东人愿出6000大洋买此石。因大玉极难解涨,伙计们都劝他尽快脱手。李凭着多年场上包岗相玉的经验,力排众议,坚持自理,经解剖后,晶莹剔透,质地匀细,色彩俏丽,是少有的稀世珍宝。此石后来运至北京,由著名的玉雕师李汉臣率工匠100多人,依其形色,用十年时间雕琢成1.2公尺高的翡翠宝塔和49.2公分高的翡翠牌坊各一座。这两件工艺品,无丝毫偏差、倾斜,雄浑壮观,是玉雕史上的大气之作。曾送巴黎世界博览会展出,轰动一时,为祖国争了光。李本仁因此名声大振,被誉为“翡翠大王”。

  正是这些千千万万“做玉石”的人们在发掘这块东方的瑰宝,为社会增添财富,把真、善、美永留人间。

  张又壬说:出卖玉的意义和的内涵是惜玉。新疆的和田玉久负盛名。但一个尴尬的事实是:新疆“有玉无雕”,从古至今,新疆一直是在销售原料,而即使在新疆本地销售的玉雕,约80%都是由内地人雕琢,再返回新疆销售。

  玉的雕琢手法要遵照因料施艺,挖脏去绺,俏色巧作,化瑕为美,本着玉质的天然肤色不受损害的原则进行的原则,尽量突出玉的美,雕物而现意,雕形而见神韵,通过艺术加工得以有效升华,既不失和田玉天然魅力和神韵,又使其增添丰富的文化内涵。一件真正成功的作品应当看不出任何“雕琢”的痕迹,似乎是天然长成之物,你必须用心去珍惜它。只有把自个儿的心全部放在活儿上,这活儿做出来才是活的,才有生命,才有灵魂。玉雕不像画画,我想画个宫女就画宫女,想画一朵牡丹就画一朵牡丹,可玉雕不行呀,每块玉的形状不一样,这就决定每块玉雕的图纹不一样,要随形琢玉,巧用糖色,掩饰瑕疵,拿到一块玉料,一般要观察好几天、有时甚至几个月,才设计好图案,而设计好后,一件大的玉器,有时甚至要雕刻几年。

  我在内地交了很多生意上的朋友,他们待我如同上宾,人家尊重我是尊重我对玉的了解。多年实践和经验值,使我不断赋予玉以新的内容,并成为检验琢玉技术之真理性的唯一标准。内地多数消费者以前对和田玉没有充分的认识,而现在是真正将它视若至宝了,许多城市逐渐兴起的玉文化增大了对和田玉的需求量。

  最近几次赴内地,我简直有点受宠若惊了:苏州的老板亲自开车把我接到酒店;徐州的政府官员设宴商谈入驻当地市场事宜,并许诺免费划拨用地及免税3年等条件……

  如果一辈子只坐在玉前雕琢,我最多只能算个手艺人。新疆的许多地区,因独特的地质构造,盛产玉石。在业界享有极高的声誉。一项统计数字表明,和田玉器每年在国际市场上的交易额达到10亿元。我去过很多玉矿,非常明显的是许多新矿的玉质比老矿的玉质差的多,一些明、清遗留下的老矿到现在都是好矿,这说明实践要比理论好的多,许多科学工作者感叹:现代科学已可探测到地球深处,却无法窥破这块包着皮的小小石头!

  世上新人换旧人,我只有投入加倍的热情,利用经验,靠技术和对玉了解的内涵去寻找玉的附加植。也许我一辈子会默默无闻,但对玉挚爱永远不会变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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