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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绝活奔跑的大师

来源:中国产经新闻 | 发布时间: 2009/1/16 14:33:37

  业外人很少知道金漆镶嵌大师的名字,因为自古金漆镶嵌就以作品闻名,而不以手艺人著称。

  与其他老手艺不同,被列入“燕京八绝”的金漆镶嵌工艺门类多、技术繁杂,每件作品都需要集体完成。

  身为北京工艺美术大师的柏德元,年轻时候学的是漆活,继承了师傅的绝技“四断”和虎皮漆。30年后,柏德元设计监制了众多让他声名鹊起的金漆镶嵌工艺品。2009年,柏德元率领金漆镶嵌申请世界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称号。

  稀里糊涂入行

  和血料的时候,冬天冰,夏天臭,满天都是苍蝇。磨灰时,还只有15岁的柏德元整个变成了小土猴。

  柏德元总觉得,是命运让他选择了这个行业。

  1962年,一向学习优秀的柏德元出了一次不大不小的意外,高中没考上。“干脆参加工作得了。”当时初中毕业国家包分配,虽然之前对金漆镶嵌完全不懂,按现在说法还是童工的柏德元,很快被分配到了北京金漆镶嵌厂,开始了三年的学徒生涯。

  制胎,这是漆器行业中数得着的苦活,柏德元学的正是这个。和血料的时候,冬天冰,夏天臭,满天都是苍蝇。开始磨灰了,还只有15岁的柏德元整个变成了小土猴。

  更严重的是漆咬,实际上是一种过敏。当年被漆咬的柏德元手肿得像个大疥蛤蟆,脸肿得眼睛就剩一条缝了,眉毛也没了。家里人心疼不已,但在学习雷锋的岁月里,年少气盛的柏德元似乎也没觉出多苦,“一咬牙,就这样扛过来了”。

  1967年爆发的“文革”对大多数人来说是一场灾难,已经出师的柏德元却意外交上了好运。从技术研究组调离的柏德元,转入了当时的漆活车间,遇见了当时漆器制胎方面造诣最深的专家、清宫造办处第四代传人王珍,并成为王珍的关门弟子。

  1968年到1974年,适逢厂里仿制马王堆汉墓出土文物,幸运的柏德元于此时学到了师傅王珍的绝技之一——“四断”。后来金漆镶嵌在申报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时,“四断”正是其中的一个门类,而目前能全部掌握“四断”的工艺美术大师们,也已经寥寥无几了。

  最让柏德元印象深刻的绝技之一是,在制作“颤断”小柜时,王珍让他爬上梯子,专拣脏兮兮的屋子收集陈年老土。小柜开始上漆了,王珍均匀地往漆面上洒老陈土,漆干之后小柜显得非常旧。当时一对小柜一般300多块钱,“可是我们的颤断小柜卖了800多”,柏德元现在想起来还得意。

  跟着王珍,柏德元不仅学到了漆活中的各项绝技,更学到了王珍认真细致的风范。“裙子上少刻一刀,也是个裙子,但审美上要差得多,石头要出亮,不同的砂纸磨出来的效果就不一样。”即便做个断纹,不同位置上的断纹也都有各自不同的要求。在进了科室之后,柏德元便开始记工作日记,几十年下来,一抽屉一抽屉的都是,“基本上没间断过”。

  功成名就

  毛主席纪念堂中的油画《良宵》,是香港著名油画大师刘宇一的作品,当时的柏德元被派去负责安装金漆镶嵌的画框。就在这次安装过程中,柏德元眼看着刘宇一登上脚手架,一手拿着一张照片,当场就在画上涂掉一人,再补上一人。

  作为企业家而被评为工艺美术大师的,可能寥寥无几。

  在漆器车间12年之后,柏德元逐渐进入管理部门。

  其实从一开始柏德元的涉猎面便比较广。虽然柏德元主要学的是制漆胎,但从学徒时柏德元进入的便是比较特殊的技术研究组。当时的研究组不仅包含了金漆镶嵌的所有工艺,在职的也都是技术比较好的老师。而在制漆车间12年,不时帮帮各道工序上的师傅们已成为柏德元的习惯。

  走上领导管理岗位后,“我实际操作已经很少了,但是我有一个创意,我能组织,我能监督,我能告诉他怎么做。我自己做不到,但我知道应该做到什么程度,应该在某方面下力量,应该在某方面处理成怎样的效果。”

  1990年,由柏德元监制的主体镶嵌“九龙壁”获中国工艺美术“百花奖”珍品奖。2001年,由柏德元组织设计、施工并监制的大型真石点彩镶嵌壁画《伊索斯大战》荣获第二届中国工艺美术大师作品暨工艺美术精品博览会金奖。2003年,由柏德元组织设计监制的香山勤政殿“金漆镶嵌宝座系列工程”被北京市传统工艺美术评审委员会评定为珍品。

  但柏德元自己最满意的作品还是一件名为《沁园春·雪》的屏风。虽然金漆镶嵌一向以传统内容为主,喜欢创新的柏德元还是挑选了自己十分欣赏的毛主席诗词为内容,设计监制了一架雕填和彩绘工艺为主的屏风。令柏德元也想不到的是青睐者众多,自己还没欣赏够,便被买主迅速搬走了。

  而工艺美术大师的称号,柏德元坦承也只是数年前的事。“作为企业领导,而被任命为工艺美术大师,是经过工艺美术行业协会推荐由政府任命的。一方面确实有技艺,一方面确实有创意,我们开发出的产品,很多都是我监制的。”

  对柏德元来说,管理岗位还意味着众多的传奇故事。毛主席纪念堂中的油画《良宵》,是香港著名油画大师刘宇一的作品,当时的柏德元被派去负责安装金漆镶嵌的画框。就在这次安装过程中,柏德元眼看着刘宇一登上脚手架,一手拿着一张照片,当场就在画上涂掉一人,再补上一人。想起第一次目睹大师的经历,柏德元至今也很兴奋。

  申报 再申报

  柏德元已经为金漆镶嵌申请到了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称号,当然这个过程没少让他吃苦头,卷帙浩繁的细致工作整整做了3年才申报成功。不过柏德元显然不以为意,下一步申报世界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称号的工作已经开始进行了。

  中华民族5000年文明史,漆器却已经有7000年历史。

  “是共产党员不是?”“当然是。”“是共产党员就服从组织决定。”1994年,柏德元正式接任曾被工美集团视为患有最严重癌症的北京金漆镶嵌厂。从此,柏德元也开始以企业家的身份保护、传承与发展金漆镶嵌工艺。

  在柏德元心中,金漆镶嵌绝对是中华民族的瑰宝。“过去一说中国的名片,就是茶叶、瓷器、丝绸,我认为中国的工艺美术应该是中国的名片。越是民族的,越是世界的。中国的工艺美术,可以说是包罗万象。”

  怀着这样的信念,柏德元已经为金漆镶嵌申请到了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称号,当然这个过程没少让他吃苦头,卷帙浩繁的细致工作整整做了3年才申报成功。不过柏德元显然不以为意,下一步申报世界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称号的工作已经开始进行了。

  不仅仅包括申报称号,为引起世人关注,柏德元花了数年时间写了《北京金漆镶嵌》一书,更不惜血本花了10万元买回一批书赠送给朋友。

  比申报各种称号更早的是,身为企业家的柏德元更多地以发展方式保证金漆镶嵌工艺的蓬勃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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